一、調查經過

2020年3月17日，上海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執法總隊接上級交辦線索，在舉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本市有多家商標代理機構和申請人惡意搶注“火神山”“雷神山”“李文亮”商標?？傟犙杆僬归_調查，依法對涉嫌違法的7家商標申請人、4家商標代理機構及4名代理機構中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予以立案查處。

經查，涉案商標申請行為發生于2020年1月底至2月中旬期間，其中1家申請人為自行申請，其余6家申請人均通過商標代理機構申請。例如商標申請人上海盧歐國際貿易有限公司（下稱盧歐公司），其主業是經銷進口紅酒，在1月下旬看到火神山醫院、雷神山醫院開始建設的新聞后，于1月29日委托商標代理機構上海梵樂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下稱梵樂公司）申請注冊“火神山”“雷神山”第5類商標各一件。梵樂公司于2月3日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交注冊申請。3月23日，執法機關向當事人指出錯誤后，盧歐公司委托梵樂公司撤回了注冊申請。

本系列案中，商標申請人違反了《商標法》第十條第一款第（八）項和《規范商標申請注冊行為若干規定》第三條第（六）項之規定，商標代理機構違反了《商標法》第十九條第三款之規定，商標代理機構中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違反了《商標法》第六十八條第一款第（三）項之規定。
依據《商標法》相關規定，執法機關對商標申請人均處以1萬元的頂格罰款，對商標代理機構根據其整改的不同情節處以7萬元到8.5萬元不等的罰款，對4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均處以5000元罰款。另外，對于案件涉及的位于外地的4家代理機構和2家申請人，執法機關也依法向屬地監管部門進行了通告。

二、調查難點

（一）社會關注度高，辦案時間緊迫

武漢火神山醫院、武漢雷神山醫院開始建設和運行以來，承載著人民群眾對患者康復的美好祝愿，象征著中國人民戰勝疫情的堅定決心。李文亮醫生不幸感染新冠肺炎以身殉職，被湖北省人民政府評定為烈士。國家知識產權局公布涉疫非正常商標申請的情況后，主流媒體紛紛轉載報道，公眾對申請“火神山”“雷神山”“李文亮”等商標的行為表示譴責，說明相關主體涉疫非正常商標申請行為已經造成了不良的社會影響，執法機關亟需依法處理違法主體，打歪風，扶正氣。

（二）各地定性表述有差異

在總隊收到總局轉辦線索之前，某地市場監管部門已對當地的商標代理機構惡意搶注“火神山”“雷神山”商標行為進行處罰，并將文書公示于眾。公示文書只針對商標代理機構，未完整闡述對申請人的定性，將申請人的違法行為描述為“申請人的行為侵犯了醫院對字號的在先權利”，故商標代理機構違反了《商標法》第十九條第三款之規定。

雖然上述處罰對商標代理機構的定性和處罰于法有據，但文書中未完整闡述對申請人的定性。申請“火神山”“雷神山”商標不僅侵犯了醫院在先權利，也造成了不良的社會影響，而不良的社會影響才是此系列案的引起社會高度關注的重要原因。在對商標代理機構的決定書中，將申請人的行為定性進行完整闡述，并不影響對商標代理機構的處理，還可使公眾完整獲知國家機關對相關違法行為的態度，起到教育引導作用。故在文書中完整表述申請人的行為定性十分必要。

三、辦案心得

一是發揮總隊辦急難險重案件的優勢?？傟牉檠杆僬{查處理違法線索，及時回應公眾關切，充分發揚了連續作戰的工作作風，克服時間緊、任務重、要求高的多重困難，尤其是疫情期間約見身在疫區的當事人十分困難的現實，積極想辦法、加班加點開展工作，不到10天就順利完成了對全部代理機構和申請人的調查。

二是積極請示，擴大影響?？傟爣栏癜凑諊沂袌霰O管總局關于疫情期間市場監管違法行為處罰裁量的指導意見進行裁量，還通過上海市知識產權局向國家知識產權局請示案件的法律適用問題，國家知識產權局復函肯定了上海執法機關的定性意見，即“申請人既侵犯了在先權利，也造成了不良影響”，要求依法從重處理，并抄送全國各地監管部門，對各地定性裁量的統一發揮了作用。

四、典型意義

一是探索了新的執法領域。很長一段時間內，總隊處理的商標違法案件主要集中于商標侵權類，對于商標申請注冊環節的違法行為少有涉及。處理惡意搶注“火神山”“雷神山”“李文亮”商標系列案，起到了很好的練兵作用，在案件調查、定性裁量、報道公示等過程中，全方位地激發了執法人員的創新思維，開拓了辦案思路，為今后查辦申請注冊環節的商標違法行為起了好頭、積累了經驗。

二是通過積極引導，宣傳查辦涉疫案件的正能量。本系列案查辦過程中，總隊本著行政處罰與教育引導相結合的原則，加強了對當事人的法制教育，使得當事人充分認識到違法行為的危害性。當事人均主動公開致歉，并簽署了《規范經營承諾書》，承諾誠實守信、依法依規經營。在此過程中，總隊還聯絡了上海電視臺等媒體對當事人致歉、簽署承諾書的行為進行了采訪報道，新華網、人民網、澎湃新聞等數十家媒體、公眾號紛紛進行了正面報道額轉載，引起了廣泛的社會關注，起到了有效的震懾作用。

                                                                                                                                                                                                              作者單位：上海市市場監督管理局